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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7章 不可罢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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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候并没有任何不悦,脸上还带着笑意,颇有些不放在心上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朕、咳,真要是怛罗斯,我倒觉得是一桩虽败犹荣的光彩事。”徐梁笑道:“好歹征战万里之外也需要资格才行,是吧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!如弱宋那般,想打怛罗斯都没机会呢!”二皇子突然插口道。其实他还不知道怛罗斯之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。

    方书琦不由一笑。

    皇帝也笑了,摸了摸次子刚刚养起来的头发。如今二皇子已经到了束发准备读书的时候,要把头发养长,在脑后梳成一条马尾,过个两年才能盘起发髻。同来的三皇子才六岁,仍旧梳着总角,木然地不知道大人们在聊什么。

    “宋朝可未必真弱。”徐梁跟儿子交代了一句,继续跟方书琦道:“不过这回败仗吃得有些冤枉,孙督心里过意不去。”

    “孙督也是太过苛责自己了。”方书琦道:“土将土兵,打了败仗也不算什么。尤其和硕特、准噶尔总有些桀骜,吃些小亏未必不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徐梁知道孙传庭最初也是这个意思,所以不让西北集团军跟着。老实说,如果西北那些近卫军、骑兵军跟过去,图鲁拜琥和僧格有没有仗打都成问题。

    “人实在死的太多了,而且主要还是军旗的事。”徐梁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军旗?”方书琦并没有听孙传庭提到这事。

    “册封和硕特和准噶尔之后,我还给了他们打金龙赤旗的资格。”徐梁道:“这回兵败,金龙赤旗可能被夺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军还从未有过败阵失旗的事!”方书琦也颇为遗憾,颇以为这是大明赤旗上的污点。

    “虽然失了军旗,但换个角度来看:好歹没被人斩将呀。”徐梁收敛笑意,又道:“何况仗没打完,总有夺回来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人对事物的看法往往会基于知识阅历而变得复杂,从这个角度而言,恐怕不会有任何人比徐梁更“复杂”。尤其在民族问题上,方书琦也好,内阁也好,乃至全天下的大明国人,谁会将图鲁拜琥、僧格被击溃视作大明的耻辱?

    即便经过徐梁十数年努力,“民族”这个概念其实也只是冒出个萌芽而已。

    对于明人而言,只有在鱼鳞黄册上登记了姓名和产业的人,才是真正的大明人。所以在世人看来,满桂毫无疑问是大明的将军,而非蒙鞑。同样也不会有人去考究李成梁的曾祖父是否是朝鲜人。

    而徐梁在这个观念上,却比明人复杂得多。

    在这位皇帝前世数十年里,他接受的教育是“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”。沙俄在东北屠杀满洲人、在西北杀戮哈萨克人、瓦剌人,这在徐梁看来其实是:沙俄杀我同胞!这种愤恨就跟听闻西班牙人屠杀吕宋岛的华人并无二致。

    另一方面,徐梁却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将来很可能出现各种“独”势力,而避免这种闹剧发生的最好办法就是文化清洗,民族同化。更简单粗暴地说,就是在人口数量上做加减法。

    方书琦对此是能够揣摩一二的,深知皇帝陛下对蛮族的态度——他为皇帝找到的理由是:家里祖宅都被蛮族占了,搞得乱七八糟,能不恨么?但是方书琦无法想象皇帝对于沙俄打击瓦剌有着远超越常人的愤怒。

    徐梁也并不想方书琦成为自己的心理专家,所以他抬出了军旗的问题。

    从徐梁入伍参军开始,自己手下的士兵军旗和将旗就开始有所区别,到了与满清征战的时候,军旗已经形成了体系。各战斗编制的旗帜有了等级区分,其中赤底金龙旗就是方面军的旗帜。一个方面军只有这么一面旗,代表至高无上的皇权。

    在东北方面,就连铁拳师都没有资格打这面旗帜出征,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扮演了魏鹰副手的角色——别无他故,正是因为陈德的朝鲜军是可以打这面旗的。

    图鲁拜琥和僧格都不愿意屈从于汉人,也不愿意屈从于对方。所以西北方面就有了三面旗。明军方面是高燕的近卫第一军执掌,图鲁拜琥和僧格也各自有一面。

    军旗可以被焚毁,绝不可以被缴获,否则就是被人活生生打脸。

    想想看,如果日后俄国人也学会了建造军事博物馆,将两面赤底金龙旗交叉一摆,大明帝国的脸往哪儿搁?

    尊严。可能有时候不如一个炊饼,但人要想昂首挺胸活着,就绝对不能抛弃。

    “不雪锡尔河之耻,我绝不会罢休!”徐梁冷声道。

    方书琦深深欠下身去,他现在真正明白了孙传庭为何会拉下脸找他,宁可割舍督路之权。肯定是皇帝在早餐会上也说了同样的话。

    君忧臣劳,君辱臣死!

    这句话从《国语》传之今日,凡两千年。可不是随便说说的。

    “今早遇到孙督,他希望内阁能够将铁路放在兰州到轮台。”方书琦道。

    徐梁立刻就能明白孙传庭的意思。以及方书琦告诉他的意思。他有些迟疑,还是摇了摇头,道:“技术上还是不成熟。”

    方书琦略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这就是摊上个对科技了解深入的皇帝的好处,绝不会让人去做些根本不可能达成的事。徐梁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圣明,如何被人称作尧舜禹汤,技术规律却是不可能改变的。别说在茫茫戈壁、百里风口修铁路。就连京张铁路能否修起来他都抱有怀疑。

    在前世的历史课本上有詹天佑主持京张铁路的故事,其中除了政治、经济的困扰之外,还有一条被放在明显的位置上:欧洲工程师认为这条铁路就算欧洲人也未必能轻松修成,更何况拖着辫子的中国人呢?

    徐梁不能肯定这是否是先抑后扬的写作手法,但他自己亲自跑过张家口。知道这条铁路要翻山越岭,而且许多陡坡无从避开,难度上远高于京津铁路。从北京到天津可谓一马平川,就算有些小丘陵、河道,难度也可以忽略不计。

    尽管徐梁早就选定了京津线作为大明第一条投入使用的铁路线,但是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偏向,仍旧让朝中进行讨论,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。此刻他也没有暴露,只是否定了欲速而不达的兰天线设想,道:“汉唐别说火车,就连太平车轨道都没有,人口也不如我朝,不是照样能够控制西域数十年上百年么?孙传庭太急躁了。”

    方书琦顿时明白了,暗暗感叹失去了一个机会,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表示赞同。他看到管家蹑手蹑脚从外面进来,连忙用眼神制止他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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