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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节（第2页）

偌大的灵州城，如今只剩下待宰的将帅兵士。

公孙迟朔缓步走上城墙，他听说自城门外一战后，倾阳长公主就一直待在城楼之上，滴水未进。

那样惨烈的生死一线，他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，自然见得不少。

他知道她现在什么心情。

以为从兴州匆匆赶来便能有一线生机。

看来生机也不过如此，拓跋旦说得对，成王败寇，她已经无计可施。

“殿下，”

公孙迟朔站在她身边，看向远处漠北大军军营里燃起的火光：“末将是个武将，自小便生长在边境。

生死存亡这样的事情末将已经习以为常。”

他叹了一口气：“城下的这些忠义之士，他们心里清楚会面对死亡，却依然想要保家卫国，即使死在敌军刀下也不足为惧。

殿下，末将是个武将，武将生存的使命便是战死沙场。”

“这本就不是殿下的战场，殿下能来，末将等已经觉得十分荣幸。”

他说：“殿下今夜便离开吧，也不要回兴州城，灵州城若是沦陷，兴州不日也将成为拓跋旦的掌中之物的。”

“末将祝殿下一生平安。”

他跪下，这是他的真心话。

他是真心希望她能一生平安，再不用负任何责任。

忘掉长公主的身份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，便很好。

“我不会走的，”

她站起身：“在公孙将军眼中，我就是个如此贪生怕死的人吗？”

“诸位将军守护的这个江山，是李氏的江山。

我姓李，本就应该留到最后。”

她说：“所以我不会走的，若是到了泉下，我也算对得起我父皇母后，对得起我大夏的历代君王了。”

她想起落在他肩上的那几道血痕，瞧过去肩头上面也只是简单地处理：“将军的伤势可还好？”

“末将很好，”

他说，这是他少见的几次笑容：“末将感念殿下挂念。”

“左右明日就要死了，咱们今日早点休息吧。”

她笑笑，似乎已经想通了：“你也着将士们吃点好的吧，明日之后，有没有吃的还另说呢。”

他望着她的背影。

他鲜少回去兴州城，这位辅政公主倾阳长公主他也是这几天才颇有些交情。

可他也清楚，若今日是九桓王或者大夏皇帝站在这里，也绝不会说出与将士们同生共死的话出来。

眼前的女子，她从未打过仗，从未领过军，却深知什么是道义，什么是身份。

恐怕是如今乱世腐败朝中，兴州城里唯一一个颇有风骨之辈，可惜了，可惜。

多少人，能够在看清楚死亡之后，依然下决心赴死啊。

回到房中，她依旧不是很有胃口。

门外，邢尘走了进来。

“邢尘，你明日便回汾州吧。”

她想了想，把邢尘安置回汾州是她最后一件想要做的事情。

邢尘跟在她身边那么久，她自然晓得他绝对不是一个怕死的人。

可邢尘只是他的侍卫，他没有理由也带着他去死。

“卓叔把汾州料理得很好，我也和梳茶说了，若是我回不去府上大大小小，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