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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昭的声音更大了。
“没有。”
公良至回答。
没人给你过生辰?魏昭想问,你爹娘呢?你祖母呢?你哥哥姐姐呢?陪你玩的侍从呢?下人呢?
——都没有,因为公良至是孤儿。
魏昭早就知道这事,但作为一个锦衣玉食长大的世家子,他对“孤儿”
依然懵懵懂懂缺乏概念。
此时公良至说他没有生辰,魏昭才突然明白了。
公良至不像魏昭,他没有疼爱他的祖母,没有爹娘,没有哥哥姐姐,甚至没有惦记着他的亲戚、伙伴等等等等。
魏昭第一次没过好生辰就这么难受,公良至呢?他的生辰从来无人祝福,没人会为他的诞生欣喜,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生,甚至连他自己,也不知道。
八岁的魏昭哇地哭了出来。
公良至被他哭懵了,足足在那里干站了一两分钟,才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。
“没事的,我不过生辰也好好长大了,不过生辰不会死的!”
公良至笨拙地安慰道,“别哭了,我给你过?我送你礼物……”
说着他甚至开始解腰间的袋子,打开袋子又傻站在原地,因为他有的东西魏昭也有。
魏昭用力摇头,又伤心又羞愧,觉得公良至好可怜,觉得自己这么幸福还自怨自艾太过分了。
只是如今他抽噎得口齿不清,解释也解释不了,只把手中没动过的面往公良至手里塞去。
“分你!”
他抽抽搭搭、词不达意地说,“我……生辰也分你!
我们一块儿过!
不求同年同月死……呸!
不死!
我们同年同月生!”
公良至很快答应了,魏昭破涕为笑——过了几年魏昭回忆这一幕,他才认识到这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过人的亲和力或王霸之气,只是公良至怕他继续哭下去。
但总之,从此以后,他们过同一个生辰。
流黄蛋煎得正好,细细长长的寿面煮得十分劲道。
“你们同一天出生啊?”
魏昭强笑道:“我倒是抢了道长朋友的面了。”
“我朋友最为豁达。”
公良至笑道,“他就是知道了,肯定也不会在意。”
狗屁。
魏昭想,要是这十年间哪个混账吃了公良至给他做的面,他肯定要化作鬼怪缠着对方,作祟到天涯海角。
那天谈了这一番话,魏昭没再提过王家村的破事。
气血两亏的道士要养伤,初学道的游侠要锻体养气,得了神性的魔修要祭炼,大家都忙得很。
魏昭此番砍号重练,并没有多少藏拙的耐心。
他处处表现得像个天才,或者说像当初的魏昭。
若非公良至是个不好糊弄的修道者,魏昭都想在他梦里闹个鬼,顶着一脸血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初的魏昭,问问他怎么能把龙珠给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女儿,问问他怎么能干脆利落地动手宰竹马。
为了不认识的几个鬼能舍生忘死,砍我就砍这么利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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