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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次知晓这一切的洪宇既激动,又兴奋,但更多的还是压力,大明世界如此精彩,自己却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小兵卒。
另一个一脸抱怨的军士叫做朱泉,半月前才来到军中,毫无正经,各种爱玩,像个没长大的孩子,有时又各种不满各种意见不断,像个愤青,却怎么看都不像军士。
再加上朱泉生的白白净净,一脸细皮嫩肉的样子,大伙都认为他是京城中的贵族子弟,跑军中镀金来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洪宇总觉得这小子来头怕不是那么简单,毕竟是在大明,姓朱的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。
周围同僚们抱团取暖之际,朱泉一边搓着手,一边又开始了抱怨:“玛德,这么冷的天儿,棉衣连个影都没有,都快给我们冻死了!”
“小兄弟,慢慢等吧,这棉衣两个月能到就不错了,”
一旁见怪不怪的老兵平静的开口,继续说道:“我们这些人在前线拿命拼,过得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,朝廷上那群宦官争权夺利,把握着我们的供给用度,他们要不给,你还能咋?”
“看今年这个情况,两个月咱估计也等不到。”
他身旁又一个大汉连连摇头:“说这么多没用的,还是先想想能不能熬过这个寒冬吧,唉……”
说到过冬,大伙都是脸色凝重,西北之地苦寒已久,要是棉衣等不到,这十万大军过冬……怕是很难撑过去!
“事关十万将士性命,怎会如此?”
洪宇不解,忍不住问道:“那曹正淳作为东厂督主,怎敢做的这么绝?”
先前那老兵摇摇头,警惕的看看周围,压低声音道:“曹正淳早就盯上了杨将军手里的十万兵权,想要杨将军乖乖投靠他,杨将军不肯,曹正淳肯定会以我们的棉衣供给为要挟!
杨将军不交出兵符,我们的棉衣……难啊!”
周围同僚尽皆沉默,这世道如此,宦官当道,手段通天,他们也无可奈何。
“玛德,这狗奴才!”
朱泉又骂了一句,身边的军士中却是有人马上制止:“兄弟,小心隔墙有耳,有些话不能乱说。”
闻言,朱泉更加气愤,接着说道:“怎么?他曹正淳能做,咱还不能说了?”
“冷静!
要是因为口不择言得罪了曹正淳,将军也救不了你!”
这一次,朱泉没有再说什么,看着周遭同僚噤若寒蝉的样子,冰冷的眼神中涌动着杀意。
一旁的洪宇将一切尽收眼底,心里有些悲凉,不知道该说什么,良久才开口道:“我大明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,为的是保家卫国,而不是像现在一样,被一群阉狗骑在头上如此欺压,甚至咱们的生死,也只是人家一句话的事,真是滑天下之大稽!”
此话一出,面前的篝火依旧跳跃,但却是一片沉寂。
大明如今的形势,就是如此。
无数将士背井离乡在前方奋勇杀敌,保家卫国,他们所保卫的朝堂上,东西二厂宦官、护龙山庄、六扇门、锦衣卫在争权夺利,将大明帝国搞得乌烟瘴气。
他们勾心斗角也就罢了,偏偏无数将士的供给,乃至性命,都成了他们手中可以随意践踏的玩物。
若不改变,这个国家,命不久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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