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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怕什么!
就是听见了又如何,谁敢管我们伯府自家的事!
今日已经开了这个头,倒不如斩草除根……”
他目光毒蛇一般扫过沈榶和盏儿等人,“把这些刁仆统统给我打死!”
那中年哥儿心中暗暗叫苦,少不得腹诽,到底娼妓肚子里爬出来的上不了台面,竟连一丝大家哥儿的体面样子也没有,也不懂礼,更不知事态轻重。
这豪门大院看着铁桶一般,实际上哪个下人不往外说嘴……今日甘霖院众人这么一喊,外院那些嘴碎爱嚼舌的不出两三天就会传出去,到时候福昌伯府的笑话就人人皆知了……但凡要点脸的人家,那是羞也羞死。
但谁让柳姨娘母子根本不懂这些呢。
俗话说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。
那中年哥儿见沈椿执意如此,便也默默退下不再劝了。
他如今也要在柳姨娘手下讨生活,在不要脸面的人手底下讨生活,难免更艰难些,何苦给自己找罪受。
正在此时,从屋里忽然风一般蹿出一个人来,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,还没来得及看清楚,便听到一声响亮的“啪”
,沈椿已经被一个耳光扇翻在了地下。
果然如沈榶所想,跟着沈椿的人哪里还顾得上和沈榶等人对峙?一叠声的叫着“三公子”
,七手八脚的去扶沈椿。
沈椿怒吼着:“谁!
哪个贱人竟敢打我,我要将你大卸八……”
他一抬头,却见情报中烧得不省人事的大哥哥此刻只着中衣,长发披散,鬼魅一样站在他面前,恶狠狠地瞪着他。
沈椿平日里并不怕这个病病殃殃的大哥哥,然而此刻仰头去看,只见他面色白得可怖,两颊因发热烧得酡红,眼窝深深凹陷,像恶鬼,又像纸扎铺子里头扎的纸人。
被他这般居高临下地盯着,沈椿心底升腾出阵阵寒意,剩下的话也卡在了嘴边。
盏儿却激动万分,甘霖院里其他下人也像忽然有了主心骨一样,泪眼汪汪的看了过去:“公子!”
他们到底是自小生活在封建社会的奴仆,很多思想根深蒂固。
方才敢骂沈椿已经是为着护主用尽了所有的勇气。
此刻见了自家主子,却又好像只要主子一声令下,他们就能够勇气再翻倍,做些更出格的事情来!
沈榶也很惊讶,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。
此人并非小碟,之前又对甘霖院诸多人毫无反应,沈榶心中猜测,大约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,误打误撞占了大公子的身体,与福昌伯府的恩恩怨怨并无瓜葛——换魂一事发生在落水之后,搞不好那湖里以前死过人,是住在湖里的水鬼。
没想到这孤魂野鬼竟会做这种出头之事。
不过转念一想,若是沈椿把大公子害死了,这具身体死亡,野鬼便又无身可附,又要沦为孤魂野鬼。
好不容易有了再做人的机会,这野鬼此刻出头大约也是为了自保吧?
这会儿倒算得上是同盟了。
沈榶看过去,只见那野鬼俯身凝视沈椿许久,嘴角勾起一个冷笑:“幼不尊长、以庶杀嫡、娼妓谋夺原配嫁妆……好啊,好一个福昌伯府!”
沈椿原本略有畏惧之色,却在听见“娼妓”
二字时像被火烫了一样弹射起:“你敢辱我母——啊!”
野鬼冷笑着甩了甩手,看着再次被扇翻在地的沈椿:“实话实说而已。”
又看向扶着沈椿的那些下人:“怎么,你们也要以下犯上,以奴杀主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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