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躺在床上休息了十来天,才恢复了些精气神,那天的事情他已经记得没那么清楚了,似乎离他很遥远,但一闭上眼,脑海里的画面便开始清晰,他已经不去纠结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。
平了海匪,广陵的海运渐渐恢复正常,之前广陵到南昭需要一月余的路程,但是现在走水路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。
可惜孩子现在还太小了,不能出远门,不然魏晓枫想乘船去南昭看看阿兰。
他将这想法与封越说了,封越没有反对,只说:“要去的话得悄悄地去,等到明年六月,烎儿到那时候也长大了些,出远门看看,见见故人,也是极有意义的。”
藩王不得随意离开自己的封地,何况是去另一个藩王的封地,传出去指不定会被说成什么样。
人还没回来造反的大帽子就扣了下来。
“上次阿兰给我送了好多烎儿穿的小衣服,过一段时间就能穿了。”
魏晓枫正趴在摇篮边看着睁着明亮大眼的小家伙,心都化了。
小孩肉乎乎的,很软,五官与神情更像他父王多一些。
“烎儿长得跟你很像。”
“是吗?”
封越不知何时凑了过来,仔细看了看孩子,又仔细盯着魏晓枫看了会儿,“我觉得烎儿的五官更得更像你。
你看这双眼,多漂亮,看起来多乖巧!”
“鼻子长得像阿越你。”
“我觉得嘴巴像你……”
小小的封烎睁大着乌黑圆溜的大眼,好奇地看着两个爹爹,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,看他们笑,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。
南昭的去年的寒冬从所未有的冷,一个晚上就没过了膝盖,那几天几乎无人外出。
封熙兰所在的院子比往常更加清冷了。
虽说是世子妃,但府里都知道他是个不受宠的,所以院子里连个扫雪的都没有。
这几日他身子不适,一直未见出来,也没有人过来瞧他,关心他是死是活。
随他一起来的两个小童,一个另寻了高枝,只留了个叫青芽的还老实芭蕉在身边伺候着。
两个时辰前,他们公子说要如厕,坐在屏风的恭桶上没有出来,听到痛苦的呻吟声,青芽好几次想冲到屏风后看看情况,但几番被封熙兰制止。
直到傍晚,屏风后传来封熙兰虚弱的传唤。
“青芽……”
青芽激动的越过屏风,却见他披头散发,浑身冷汗,鲜雪正沿着他两条雪白的腿汩汩往下淌。
“小郡王……你怎么了?”
封熙兰用脏污的长裤包着一团血糊糊的东西,青芽瞪大着双眼连大气都不敢喘,“这是,这……”
“怕什么?不过是个刚成形的死胎罢了。”
封熙兰虚脱的整个人靠在青芽身上,“你扶我去浴凳那边坐着,我站不稳。”
“好。”
青芽收起自己的惊诧与怯懦,很难再相信眼前这人竟是在京中娇身惯养的小郡王。
“您先休息,我这便去取热水过来替您洗身子。”
青芽拿来炭火盆与狐裘大氅给他披上,故作镇定的匆匆往厨房走去。
之前便有许多谣言,说他们小郡王与那司墨郡王有染,他原先是不信的,他们小郡王的脾气他太了解。
若不是小产下这个刚成形的婴儿……要知道他们小郡王嫁给南昭世子,世子他一次也没来过他们小郡王的房间。
听说,世子早在外边有了外室和孩子,不过这也是些传闻,王府里没有谁见过。
看来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太好过了。
青芽这一去,很晚都没有回来,屋内清冷,炭火也快熄了,血干涸在腿上已经结痂。
难受痛苦得叫人恨不得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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