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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兵甲列（第3页）

东海骤起的浓雾中，三十六艘楼船列阵如星。

每艘船桅皆悬七尺素幡，上书"

天机阁敬奉"

五个朱砂篆字。

海浪拍打船舷的声响里，隐约传来金铁相击的龙吟。

"

二十年了，"

谢观潮盘坐船头，膝上横着分水神剑，"

自百晓生编撰《兵甲录》后，这是头一遭四海兵主齐聚。

"

他指尖抚过剑身凹槽，三粒冰珠滚入浪中，海面霎时浮起丈宽冰径。

叶寒衣足尖轻点冰径，腰间太乙分光剑嗡鸣不止。

十丈外，血衣堂的玄铁战船甲板上，七名赤膊力士正抬着口描金箱子。

箱盖开合间，隐约可见其中躺着柄通体漆黑的蛇形剑。

"

是《兵甲录》排行第七的玄蛇阴符剑。

"

秦照野的星河算盘少了两枚玉珠，此刻正以"

周天推演术"

测算雾中气机，"

东北震位有杀气，当是唐门的暴雨天罗到了。

"

话音未落，七十二支淬毒弩箭破雾而来。

箭簇在月光下泛着孔雀蓝，正是唐门独门暗器"

孔雀翎"

。

叶寒衣剑出如龙，一招"

长河落月"

荡开箭雨，却见海面浮起十具机关木鸢，每具鸢首皆嵌着寒光凛冽的刀轮。

"

青崖的小辈也配执太乙剑？"

沙哑笑声自雾中传来。

独臂老者踏鸢而至，腰间九节鞭如活蛇吐信，"

今日就让老夫的银蟒吞天鞭教教你，什么叫..."

剑光乍起。

谢观潮的白须无风自动，分水神剑不知何时已出鞘三寸。

海面凭空裂开十丈沟壑，老者连人带鸢坠入深渊，九节鞭寸寸断裂。

直到浪涛合拢，方才那句"

兵甲录第九"

的余音还在雾中飘荡。

"

第七十二艘船到了。

"

秦照野突然按住算盘。

浓雾尽头现出艘青铜楼船，船头立着九尺高的玄铁碑，碑上以指力刻着《兵甲录》全文。

碑前老者鹤发童颜，掌心托着枚血色玉印——正是失踪十年的"

山河玺"

！

四海哗然。

"

兵甲重列，天机再启。

"

老者声如洪钟，"

按老规矩，今日申时三刻，兵主登擂，生死不论。

"

叶寒衣忽觉腕间灼痛。

垂眸望去，登船时谢观潮系上的冰蚕丝，此刻竟浮现出血色篆文——正是燕山秦氏密卷中记载的"

兵解咒"

。

她猛然抬头，见青铜船桅杆顶端悬着面青铜镜，镜中映出的却不是人影，而是条张牙舞爪的八首巨蟒！

"

寒衣，看剑！

"

谢观潮突然抛来分水神剑。

剑柄入手刹那，叶寒衣眼前浮现出惊悚画面：十年前的天机阁兵甲会上，自己的母亲正是持此剑连斩九名兵主，最终被山河玺震碎心脉。

海浪突然沸腾。

十八座浮台自海底升起，每座台边皆立着具青铜傀儡，手中捧着历代兵主的头骨。

血衣堂玄铁战船轰然炸裂，玄蛇阴符剑化作流光落入西首浮台。

几乎同时，蓬莱剑阁的飞仙舟破云而出，舱中飞出的"

含光承影剑"

直取东位。

"

午时三刻，血祭兵魂。

"

秦照野的玉算珠在掌心碎成齑粉，"

他们要复活的是..."

话音未落，叶寒衣腕间冰蚕丝突然收紧。

分水神剑不受控地刺向谢观潮后心，剑锋触及青衫的刹那，老者后背浮现出完整的蚩尤刺青！

"

好孩子。

"

谢观潮反手扣住剑刃，瞳孔化作竖瞳，"

这具肉身，老夫等了二十年。

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