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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恕没有继续哀求林枝枝。
有些事情,点到即止就好。
再多了,就对不起他们相爱相杀的关系了。
我想,小说都是这样写的,我这本也一样,剧情一定不会让男主轻易拜倒在女主角的石榴裙下。
因为那样平坦的爱情实在是太无趣了。
正如被抹杀的我一样,如果我的爱不是波澜迭起,那我这个人,就毫无存在的意义。
我飘在崔恕身边,看着他拿起衣服去了我的灵堂。
一路上,毛毛细雨渐渐连成珠帘,越来越吵。
我忍不住对他说:“阿恕,回去吧,这里冷。”
可崔恕根本不会听见。
此时此刻,灵堂里安静空旷,雨声反复回音,只剩烛火摇曳。
崔恕再次席地而坐,额头靠在我的棺边。
我坐下来,轻轻的抱住他。
虽然失去触觉,但我依然感受到崔恕的颤抖。
他的头低垂着,脸埋在那件改了绣样的衣裳里。
衣服还湿着,遇水无痕。
我没法判断他到底是不是哭了。
我和他,相爱已有十年。
十年,多难走的一条路啊,一个人的生命中能有几个十年?
很遗憾,我只有两个,还走得如此艰辛。
而更遗憾的是,抹掉这十年的感情,却只需要作者的了了几笔。
窗外雷声阵阵。
珠帘玉幕之后,便是暴雨将至。
灵堂外,白幡随风狂舞,雨滴砸在上面,声响如鬼哭。
林枝枝就是在这时出现的。
她不顾脚底好不容易结痂的燎泡,赤脚踩过青石路,衣服下摆沾满泥浆。
起初,崔恕并没有察觉,是我先听到了动静。
我探出头,就瞧见雨里匆忙来去的林枝枝。
她抱着一捆从柴房里翻出来的油毡布,垫脚去够高处快要被风吹走的灵幡。
“不行,要系紧些……”
她轻声自语,崔恕却突然闻声。
他猛的推门而出,一举一动比我更像鬼。
林枝枝被他吓得瞬间滑倒。
她摔进积水,又被暴雨呛得咳嗽。
崔恕瞥她一眼,“滚。”
可林枝枝却坚持爬起来道:“不、不行……灵幡……王妃的灵幡要被吹走了……”
“人都死了,要这些虚礼有何用。”
雨中,崔恕的声音分明比冰棺还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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