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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到阮凝玉话说一半离开,临走前还留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……
谢易墨差点瘫软在地上,她开始后怕。
合上眼,那夜不堪的回忆瞬间如潮水涌入她的脑海里,令她痛苦得灵魂都在惊颤,五脏六腑仿佛都在颠倒错乱。
不可能,不可能……
谢易墨慢慢扶着廊柱,站了起来。
那天夜里,当时周围都没旁人。
阮凝玉就算知道了,也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!
也不可能知道得这么仔细!
谢易墨慢慢冷静下来,指甲掐进掌心里。
如果阮凝玉真的知道了些什么,那她便不需要活着了。
她要让她死!
……
阮凝玉没理会身后谢易墨精彩复杂的表情。
她刚走了几步,谢凌离开后,她便听见苍山目光凛冽地扫视了一周。
声音洪亮又冰冷。
“究竟是发生了何事?这里是谢府,你们却看不好各位姑娘,闹得鸡犬不宁鬼哭狼嚎,你们是想挨板子再被丢出谢府吗?!”
“公子有令,姑娘间发生了何口角,全都给我一五一十地道来!
若有任何偏袒,添油加醋胡编乱造,我看你们都不用留在府中侍候主子了!”
阮凝玉收回眼神,继续行走。
她走得很慢。
只因实在是……不想去面对不远处那个深沉严肃的男人。
掀起眼帘,便见那道玄蓝色长衫的男人已经坐在了湖心亭中。
阮凝玉碎步挪得很慢,但即使她再如何拖延如何不愿,终究还是来到了湖中央,进了亭阁。
亭里只有谢凌一人。
阮凝玉咬咬牙,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他面前的桌旁。
见她过来了,只听哐当一声,男人不过抬了下袖,便将手里的东西眼也不眨地掷在桌上。
谢凌的眉眼上凝了一层霜。
“这是什么。”
阮凝玉盯了一下,便抽搐了嘴角,收回目光,没应声。
谢凌注视着她,又道了一遍:“这是何物?”
无奈男人的气场太过森冷,阮凝玉垂眼盯着自己的手指头,在那搅着,淡然置之:“红丝砚。”
齐鲁之地生产的红丝砚,胜过端砚。
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。
“我拿它砸文菁菁了。”
她抬起头,目光嘲讽又冰冷。
“那又怎么样,这不是没砸到,人不是没死吗?”
即便是算无遗策的谢凌,也绝不会料到她会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。
瞬间,亭中陷入了冰冷的沉寂。
尤其是男人的凤目更是沉得看不清任何亮光。
阮凝玉屈膝:“既然没死成,文菁菁人还好好的,那我便先离开了,表哥自便。”
可她才刚转过身。
“站住。”
阮凝玉止住脚步。
那方砚台还摆放在桌上。
谢凌的手指放在上面,骨节微曲,他双目清明,薄薄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,眸子里头有高高在上的怜悯,亦有严明的审判。
拧眉,声音亦无情。
“文菁菁也是你表姐,她不过同你发生了口角,你不觉得此等行止,太过恶毒了么?”
听到“恶毒”
二字,阮凝玉却笑了。
她就知道圣洁高贵的谢大人会说出这两个字。
前世……也是这样。
他觉得她恶毒,蛇蝎心肠,堪称毒妇。
前世慕容深虽算是个暴君,阴险毒辣,但后宫偏偏独宠她一人,为她搜罗世间奇珍异宝哄她开心,每年她在宫中的用度说是挥霍无度也不为过。
而当年冠绝京城的首辅谢大人,便时常在朝堂上攻讦抨击她骄奢淫逸,德不配位,不足以母仪天下。
她恶事做尽,为虎作伥,桩桩件件都被钉死在污名柱上,遗臭万年。
而谢凌,恰恰娶了最悲天悯人,百姓爱戴的谢夫人,许清瑶。
相反,谢夫人却在京城宣扬俭省,反调铺张浪费,并且节衣缩食,以身作则,体恤民生,为京中女郎贵妇开了良好的风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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