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宽阔平整的稻场上,金灿灿的稻把晒了一地。
几个膀粗腰圆的女人用最原始的方式,用手摔着稻把,挥汗如雨中,稻穗像碎金一样落在地上,女人们双眼放光摔得更加用力了,憨实的脸上露出笑容。
另一边,两个女人站在内圆外方的大石臼旁边,手上各握着一米长的臼杵,你抬我落,不疾不徐周而复始地进行对打。
走近了看才知道,木杵底端有一块两三公斤重的扁圆形石头,借这样一刻不停的重力击打,将大米和稻壳分离,一天能舂个四十公斤。
而体力不足的男人们就坐在石碗边,手握一根小巧的棒状石杵,耐力强的一天也只能舂个十公斤。
嫪族男人们和阮巧巧也参与了舂米劳作,这看似轻巧的活,阮巧巧不过几分钟就腕部作痛抬不起手来,愈发感慨农民的辛苦和了不起。
阮巧巧想到了前生村头村尾的两台石碾,巨大的碾盘要六个人才能合抱过来,老黄牛拉动碾盘上的碾轱辘,米壳神奇的分离开来。
看着这些质朴的脸洋溢着最纯粹的笑容,阮巧巧下定了决心,她要利用前生的知识见闻,让这些族人在经历艰苦的收割后,能稍稍休憩一会,享受劳动的成果。
为了给这枯燥的工作增添乐趣,妘芩领着妘族男人们唱起歌来,或低或高,与“咚咚”
声合奏成最优美的乡村小曲。
嫪族男人受其感染,也跟着唱起来,妘族话都讲不顺溜的他们唱着唱着便成了嫪族话。
一派其乐融融。
阮巧巧看日头越来越高,看着这些汗如粒大的小脸,直觉不对。
再晒下去,这些男人都快中暑了。
完全可以在屋里进行的工作,没道理要抱着石碗待在这里,何况两族人一向不亲近,这回还真是破天荒了。
只听一声惊喜叫唤:“妘君来了——”
然后便是妘君刻意压制的和蔼声音:“今天有贵客到,都随我到大堂来,妘山,舂好的米够吃吗?”
“够,够好几天的。”
妘君笑的愈发和蔼:“大丰收的好日子,刚好有贵客到,妘族怎么着也要狂欢个几天!
都别做活了,妘山你带人把稻场收拾一下。”
这姿态简直了!
就像古代博百姓好感的皇子皇孙,走哪糖就撒在哪儿——必有所图。
但是这帮彩色眼珠就吃这套啊,一个个眼睛贼亮,崇拜和爱慕溢于言表,诸如此类:
#族长你明明靠脸就可以打动我,为什么还要这么温柔呢!
#
#族长你的温柔像太阳,照亮我的过去、现在和未来……#
#好想跟族长生猴子!
#
阮巧巧心里酸气发酵,这帮肤浅的男人啊,这个看脸的世界啊!
众人皆醉她独醒,早晚有一天她要剖开女神的黑心瓤子!
然而当女神瞥过脸,目光看向祭坛的方向,冷线条的侧脸像是曝光在镁光灯下,反射着刺眼的寒芒。
随着话音一落,脖颈上的经脉崩成一根蓄势欲裂的弦,黑黝黝的瞳孔暗无天日。
阮巧巧心一窒,女神又变成一尊傀儡了。
女神是有意让姜族人看到这其乐融融的一出戏,女神在打什么主意?
身为嫪少君夫,阮巧巧用眼色示意这些彩色眼珠,走到了一行贵客的面前,带头行了礼:“问姜君、姜少君好。”
彩色眼珠们齐齐下拜:“问姜君、姜少君好。”
双鬓微白大腹便便、大胸快垂到肚皮的姜君老脸抽了抽,怒兆伊始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眼中怒火愈聚愈旺,像一头跳脚的喷火龙,“说,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?嫪少君呢,让她出来跟我说!”
暴怒恐怕已经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,估计此刻的姜君都恨不得画个圈圈把妘君咒死……这种职场心情阮巧巧明白,千辛万苦搞定一个关乎公司存亡的大订单,结果莫名其妙的落对头手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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