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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战将沉吟半晌,建议道:“对岸宋军防守如此顽强,急切之间难以攻破,不如先将部队撤回,待后续部队赶到后合兵一处,以舟船渡河。
我观对岸守军虽然顽强,但兵微将寡,只是借助浮桥限制方才阻挡我军。
我军若以舟船渡河,其优势便不复存在!”
这回那汉官却不向斡离不解释,而是直接问道:“你凭什么断定对岸守军兵微将寡?”
“你看对岸大营之中,宋军已经逃散一空,留下来的料想不过数千人。
只要我军放弃浮桥,以舟船渡河,其军心必将动摇,到时一鼓作气攻上南岸,正是我军用武之时!
消息传到东京,那城外虽有数十万勤王之师,听闻浮桥被夺,大金强兵压境,定生怯战之心,到那时……”
说到此处,战将目光一闪,自得之色溢于言表。
此人倒的确有些本事,不但对大宋虚实了若指掌,甚至对大宋君臣的心态也把握得十分准确。
汉官向二太子解释后,后者盯着战将久久无语,继而摇了摇头,叽哩呱啦一阵。
汉官听得频频点头,向战将说道:“我数万大军,若以舟船渡河,几时得过?若在渡河之时,宋军援兵赶到,岂非首尾不能相顾?况且,放着这坦途一般的浮桥不夺,而假以舟船,岂非舍近求远?”
那战将听了,心头着急,上前一步直面二太子道:“宋廷虽再度起用种师道,但未给一兵一卒!
他时至今日还无法赶来勤王,必是部队难以征集,即便杀到也不足为惧!
我愿领数千精兵,替大军断后!
并立下军令状,若其不来便罢,只要一来,我必击溃之!”
汉官盯了他一眼,慢吞吞地向二太子斡离不解释了半天,后者根本没有听完便大摇其头。
眼见天色渐暗,攻势又受阻,心头不耐,遂下令收兵。
退兵号角刚一吹响,那平日极其骁勇的女真勇士们竟掉头就往回撤!
对岸壁垒之上,宋军弓手又是一阵急射!
桥面布满金军尸体,仓皇撤退的女真士兵竟没带走一具!
眼见金军撤退,南岸欢声雷动!
斡离不满脸怨毒之色,一咬牙,手指战将一通呼喝后,带领部将愤然奔下城去。
那汉官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解释说:“当初你为宋使来到军营,本该斩之以祭旗。
是你夸下海口说深知大宋虚实,可助大金一臂之力。
现在,是你为大金尽忠的时候了。
明天天黑之前,二太子要在南岸校阅三军。”
战将闻听大惊!
一时须发皆动,五内俱焚,狠狠盯着汉官道:“你我俱为汉人,何苦数次为难?”
那汉官神色微变,随即恢复如常,冷笑道:“虽为族类,然今同为大金之臣,我不过是克尽职守罢了。”
战将无言以对,叹了口气,沉声道:“既然二太子执意要夺浮桥,我从命就是,明天天黑之前,二太子必能在南岸检阅部队!”
见他有如此把握,汉官质疑道:“哦?愿闻其详?”
战将轻笑一声,扔下汉官不管,直行下得城去。
那汉官一愣,跺脚骂道:“反复无常的小人,也敢这般张狂!
卖主求荣之辈,也敢……”
话到此处,自觉无趣,便闭口不言也跟下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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