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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轻敲桌沿,的确纪贤说得是真的,这案不破,很有可能还会官位不保。
死的毕竟是侍郎,这可是皇上天天都看得到的朝廷大员。
她抬头问:“纪大人,这弄玉斋里面究竟是什么?倘若是个危险去处,我进去了可回不来的。
到时候你却无妨,我怎么办?你可把这些问题想好了?”
“这个赵大人不必担心。”
纪贤说,“你且跟着琵琶班子进去看看,等她们弹完跟着就出来,以你的经验看看里面有没有不对的地方,只要有不对,咱们就能从顺天府那里签到搜查的文书。
最多一两个时辰,我在外头等赵大人出来。”
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赵长宁还能说什么。
拳头舒开道:“等我出来就不必了,我自知道回来。”
晌午,赵长宁跟纪贤一行人去了槐花胡同,那琵琶班子是个小院,纪贤同一个穿着姜黄色长褙子,梳妇人发髻的女子说:“拿些他能穿的衣物,再给他梳个发髻吧。”
这个娘子笑着屈身,“随奴家这边请。”
“你们回去吧。”
赵长宁回头对他们说,“我实在不想那个样子被熟人看到。”
当然,长宁也是怕自己女装太显眼,别让他们看了出来。
大家讪讪一笑,本来想看个稀奇的,还是只能离开了。
赵长宁才拿着衣物,沉着脸走进内室。
一件青白的挑线裙子,里头是白纱罗,深青色宽袖长褙子,带斜织淡白色缠枝纹,墨绿系带,非常的素雅。
长宁在男子里不算高,但在女子里就很高挑了,走出来时那娘子看了许久未回过神来,还是长宁皱眉:“快给我梳头吧。”
她才拿了桃木梳,给长宁梳了个简单的挑心髻,头饰不敢多用,用了个鎏金嵌红珊瑚的璎珞。
“公子没有耳洞……这可能是要露馅儿的……还得上个简单的妆才是,免得叫人看出来。”
“还要上妆?”
赵长宁是看不到自己什么样子,只感觉女子给自己梳头发的手在抖,眉头一皱:“不必了,我看这样行了。”
“公子的确天生丽质,比女子都好看……”
刚才看到赵长宁出来的时候,她当真有种分不出她究竟是男是女的感觉,一时间就恍惚了。
她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好,哪个男的喜欢听自己像女人的,因此笑了笑,“公子勿怪!
这样不上妆也行。”
岂止是行,淡淡玉面,目如清水,唇薄而微翘,眉眼间却又是雌雄莫辨的清贵。
这位公子当真妙,再没有更好看的。
赵长宁大致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,美不美她不知道,只觉得有点别扭,可能是看不习惯。
这位梳头的娘子带她出去,看到这位公子走路大步流星地背着手,脸色又不算好看,她又觉得很怪异了,果然行为举止还是对不上。
低声道:“公子,您这般走路不行,容易被人看出来,您瞧着妾身怎么走的,不学成,也学个大概吧。”
赵长宁一看,人家是细细杨柳腰,走起路来步步生莲,柔婉妩媚。
她这八年来是已经养成了习惯的行为举止,难怪人家觉得怪异。
她看得嘴角微动,她学不来这个,收敛些步伐,只走得慢些罢了。
梳头的娘子托付给了要带琵琶班子进去的关娘子:“这位姑娘是纪大人带来的……纪大人说了,得完整地带出来。”
赵长宁站起来,跟关娘子说:“一会儿我便跟在你们后面,不必注意我,只当没我这个人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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