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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牧笛:刚才教授说撒切尔夫人时代的私有化时,谈到一点——“一定要是好的国有企业才能私有化”
,其实这个俄罗斯人学到了。
俄罗斯也专门把好的国有企业给私有化。
你看乌拉尔机械制造厂,一个拥有3.4万职工的大型国有机械制造厂,当时卖了372万美元;拥有5万多职工的车里雅宾斯克的拖拉机厂卖了220万美元。
而当时欧洲国家一个小型的面包厂就可以卖200万美元。
闫肖锋:现在它的地皮都不止这个数。
王牧笛:这么多优良的国有资产就被贱卖了。
郎咸平:不强调信托责任就是这样。
那你说美国有什么不同?美国跟北欧又不一样,美国是用法律来保障信托责任。
北欧已经到达一种自动自发的信托责任,美国还没到这个地步,但是它用严刑峻法让你不敢不有信托责任,包括职业经理也好,官员也好。
闫肖锋:所以我倒有个观点,就是说一种制度的好坏,其实不在于它是什么主义,重要的是它能不能把人性最好的那部分给激发出来。
王牧笛:换一个角度来说,如果把人性中最贪婪的部分克制住,这种制度就是好的。
郎咸平:那这就是美国,激发出好的一面来的就是北欧,强调这个自私自利的就是俄罗斯。
王牧笛:但是现在这个让人担心的问题就来了,现在在俄罗斯这种制度没有建立起来的时候,新一轮的私有化就来了。
郎咸平:它既缺乏法制所规范的信托责任,又缺乏北欧式的信托责任,它的私有化就很让人担心了。
王牧笛:现在俄罗斯经济处在比较低迷的时候,而且现在很多公司的股价跌到了历史的低点。
这个时候对很多欧洲、美国,甚至包括亚洲、包括中国的投资商来说,是抢滩俄罗斯的好时机。
闫肖锋:但是俄罗斯的经营环境太恶劣了,包括它的管理体制也好,它的员工素质也好,再加上一些排外情绪。
郎咸平:我还记得我以前研究俄罗斯私有化的时候做过一个案例:有家机械工厂的机器大概上午10点钟出了问题,技工正在修,工人就自己回家了。
他觉得很自然嘛,机器坏了今天就不用上班了。
这是我们不可想象的。
闫肖锋:还有一个笑话。
上次普京去俄罗斯的一个国有企业,也算是去访贫问苦的。
然后有个工人就盯着他的表,问:“您的表可以给我吗?”
普京不能说什么,就把他的那块很名贵的表给了这个工人。
工人认为这是他应该得到的,你来访贫问苦,你应该留点纪念品给他。
郎咸平:所以我们中国的工人跟老百姓还是比较可爱的。
闫肖锋:所以中国的企业主在那里创业的话,很难想象我们去管理俄罗斯的工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。
郎咸平:完全两回事。
你会发现中国工人不管怎么讲,还是非常勤勉的、任劳任怨的,俄罗斯的完全是两回事。
王牧笛:中俄陆路边境上那条铁路,俄罗斯这边的轨道比中国的宽,火车到俄罗斯以后要换车轮,但换车轮一换就要换24个小时,为什么?因为俄罗斯工人要喝酒,不喝酒他不干活。
所以中国的司机去了以后,得拿着烈性的伏特加请这些工人喝酒,喝完酒睡一觉,然后他们再给你换车轮——这个效率之低啊!
郎咸平:是这样子的。
闫肖锋:所以回到我们刚才说的那个话题,就是在你的人员素质、心理准备都不具备的时候,你重提私有化,还有很多接不上的东西。
王牧笛:你看俄罗斯的国徽是只双头鹰,在近百年、近千年的历史上,它在向东看、还是向西看,自己是西方国家、还是东方国家的问题上一直纠缠不清。
它的几个思潮,什么欧亚主义、什么大西洋主义,贯穿了俄罗斯的始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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