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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甚微摆了摆手,满不在乎的说道,“哪里哪里,雕虫小计。
再说凶手都杀了人,为什么没有拿走证据,反倒留给了绿翊呢?”
韩时宴微微一怔,停住了脚步。
顾甚微分明就是等着他去绿翊那里拿证据,可她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。
凶手就是冲着那东西来的,怎么可能在杀人之后反而不拿走最重要的东西?
这实在是太矛盾了。
可如果绿翊拿到的不是证据,她隐瞒的不能告诉皇城司的秘密又会是什么呢?
韩时宴想着,心中发沉。
他感觉自己同顾甚微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巨浪当中,一个不慎便会万劫不复。
他看向了旁边少女,只见她旁若无人的从怀中掏出了一颗松子糖,不客气地塞进了自己嘴中,腮帮子吃得鼓鼓的。
她那张死人一般的脸,在这一刻变得生动无比。
“啊呀!
你的马呢?该不会我骑马,你在后头跑吧?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。”
韩时宴听着这话脑子一嗡,他一心想着案子,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骑马,就不停地跟着顾甚微走了。
更何况,他是文官,平日里出门都是坐马车的。
替他驾车的小厮,被他留在了绿翊楼,帮着处理师傅的后事了。
他还真没有马,只能靠腿。
韩时宴正想着,就瞧见顾甚微像是一只轻盈的燕子一般,翻身上了马背,紧接着她那细得仿佛轻轻一用力就会被折断的手,像是一只鹰爪一样,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胳膊。
她就那么用力一扯,直接将他甩上了马背,不等他坐稳,那枣红色的大马已经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飞奔了出去。
韩时宴觉得,自己的胳膊可能断了。
他正发懵中,就感觉自己手中被塞来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,前头骑马的顾甚微不客气的声音传来,“替我撑着伞,我不想淋雨。”
韩时宴木着一张脸,他想将这伞收起来,骑马狂奔打伞太离谱,那伞感觉要被吹飞了去。
可是他同意,顾甚微腰间那要命的剑不同意。
好在瓠羹铺子离芙蓉巷不远,韩时宴下马的时候,也就是手臂麻木感觉不到它到底有没有折而已。
“柳阳同柳阴两兄弟就住在这里,我来敲门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有说完,就见顾甚微薄薄的长剑朝着门缝里随意一捅咕,木门立即打开了。
见他呆若木鸡,那姑娘还皱着眉头不悦的问道,“你说什么?若不是带你,我直接就翻进去了。”
韩时宴张了张嘴,实在不知道说什么。
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,眼睁睁的看着顾甚微故技重施,直接冲到了柳家兄弟的床榻边,将那把黑黝黝的剑直接架在了二人的脖颈之上。
“不要装睡,你们的眼睫毛已经抖成了筛子。
现在我问你们答,敢说假话割了你们的脑壳。”
“今天你们给关御史的牵线的那人姓甚名谁?”
床榻上假寐的两兄弟闻言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,他们二人齐齐举起了手,一脸惶恐的跪了下来,刚想要哭爹喊娘,却是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韩时晏,像是瞧见救星一般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女大人,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求您先将这杀人的家伙拿开。
我们兄弟都是好人,韩御史知晓的。”
“那个壮汉是从苏州来的,名叫朱成。
他是个武馆的教头,受到了苏州含香楼的春灵姑娘所托,来告状想要翻案的!”
柳阳虽然年纪小,但是口齿伶俐,头脑清晰,话都是他说的。
“这种事御史台能接的人并不少,可根据我的排期,关御史是最合适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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