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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熙五十六年,是在一片纷纷扬扬的大雪中结束的。
东起奉天,北至热河,由山东河南又到山西甘陕各地,处处冷得出奇,雪也来的特别齐,特别突然。
这骤然而来的暴风雪,给山河大地披上一层银装,也仿佛在呼应着着那不平静的时局。
康熙愈发倦政,干脆放鹿中原,任皇子们去追逐,如今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地步。
那些追得急的,先后倒了大霉,反而是早些年不显眼的,反而能稳稳当当待的住。
京城里的事愈发不平静,边疆的事也越闹越大。
西蒙古的策妄阿拉布坦和西藏之间的摩擦愈演愈烈。
阿拉布坦率军长驱直入,攻进了拉萨,杀了藏王,囚禁了达赖喇嘛。
康熙派了两支军马分兵进剿。
荣国公贾赦的那一路偏师还好,稳扎稳打,没有什么战果也没有什么损失。
倒是另外一路主力,轻敌冒进,被困在喀喇乌苏河岸。
内无粮草,外无援军,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,六万大军被打的全军覆没。
荣国公得到消息,孤掌难鸣,为了稳妥起见,干脆利落的退了兵。
两路大军一路损兵折将,一路无功而返,气的康熙免了兵部尚书鄂尔泰的职,贾赦罚俸半年,即刻回京;另外那个已经阵亡的主将,更是祸及家人——直接被抄了家。
也正是因为如此,在这天寒地冻,风雪弥漫的日子里,荣国公的队伍,不得不跋山涉水的往京城而去。
因为毕竟没有打胜仗,赵昆的队伍低调的很,只带了十个国公府的护卫,加上三十来个亲兵,快到山西的时候又加上兵部来的俩文官——这是半截带着康熙的旨意插进来的,官职也不算太高,一行人就这么往轻车简行的前进。
一路走走停停,马队就进了山西,正好就赶上了年末这场没完没了的大雪。
一路上走走停停,山路是越来越难走。
因为大雪不停地缘故,愈发分不清哪是道路,哪是沟壑。
这只队伍走着走着,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。
这不,好不容易过了娘子关,没走几天,就又找不到路了。
赵昆一路上很少说话,即使遇到这种情况,他也只是命令队伍停下来,让两个护卫跑到前边去打探路径。
他本人坐在马上,继续一路上的面无表情,按住腰间冰冷的剑柄,仰望着仍在飘雪的天空。
“公爷,”
探路的人回来的很慢,但好歹是回来了,“主子,咱们又走到绝路上来了,这前面二三十里大概也难找到宿头。
倒是前头不远有个破败的山神庙,香火早就断了,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请爷示下,咱们是继续走还是?”
赵昆并不急着走——或者说在看完戏之前,他不打算快速的离开山西。
于是他转过头去,对那两个兵部的司官说:“是走,是停,还是要听这二位的意见啊。
要不是二位催促,在这种大雪快要封山的天气里,本公还在城里饮酒呢。”
两人一听这话,连忙翻身下马,凑过来赔着笑脸:“贾公爷您这话可是折煞卑职了。
公爷要说走呢,咱们就是滚着走也要跟在后边;公爷要是说不走,卑职立马儿给公爷收拾住的地儿,全凭爷的吩咐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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