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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生们也扛不住,秀才遇到不讲理的兵,顿时安静如鸡。
领头的仔细打量着沈栗与陈季,沉声道:“你们读书人的风度呢?嗯?榜下吵嚷,不成体统。”
陈季脸色煞白,他老子如今到底不是太子太傅了,空有声名,要是跟个文人相争,陈季还可以仗着陈文举的名声狐假虎威,碰上了百无禁忌的缁衣卫,陈老先生的脸面可就不好使了。
这人扫了一眼陈季微微抖的双腿,嗤笑一声,又去打量沈栗。
沈栗微微警觉,他才把苍明智掀下来不久,虽则是苍明智自己找死,可此人毕竟统领缁衣卫十几年,树大根深,难保缁衣卫中没人想来找麻烦。
这人笑了一声:“怎么,别人不认识我,沈栗,你该认得的。”
沈栗微微诧异,心头一转,仔细观察,顿时笑道:“原来是邢世叔,近年来少见,世叔又蓄起胡须,小侄眼拙了,失礼失礼。”
沈栗领着郁辰等人上前见礼:“闻听世叔高升,未及问候,世叔近来可好?”
邢秋大笑道:“真难得你还记得我!
哈哈,当日你去敲登闻鼓时才这么高,我就想,礼贤侯这儿子将来准有出息,果然如此,果然如此啊。
怎么着,这是有人找麻烦?”
邢秋冲着陈季一扬下巴。
陈季讷讷无言。
沈栗心下一转。
陈季这人确实很讨厌,但沈栗却不好让邢秋管这个闲事。
不管怎么说,沈、邢两家到底是姻亲,邢秋出手容易让人诟病徇私;再者,缁衣卫在文人中的名声太差,如今这里围观的都是学子,自己连同缁衣卫一起对付陈季,说不定反而会有人觉得陈季可怜。
算了,不是好时机,放这小子一马
沈栗略一沉吟,拱手道:“世叔误会了,我二人只是就院试名次探讨了一下,大约情绪激动些,故此看似争执,其实无事的。”
邢秋挑眉:“果然如此?”
沈栗微一低头:“确是如此。”
“你呢?”
邢秋扬起刀鞘点了点陈季:“你怎么说?”
陈季出自名门,长这么大除了遇见沈栗,别人都逢迎他,何事让人这般随意举着刀鞘指指点点?就算心里有些畏惧,此时也不禁一股怒气上来。
他今日大热天的蹲在这里堵沈栗,情绪大起大落,本就不稳定,原本预想中大展雄威,令沈栗愧悔不已、痛哭流涕、纳头便拜的美梦没有成真,反而被人提起了当时在十里杏花的种种丑相,如今……如今这臭名远扬为读书人所不齿的缁衣卫也敢肆意羞辱他了吗?
陈季只觉满腔愤懑欲裂,不得了,我读书人的尊严何在?小小胥吏,竟敢如此慢待孔子门生,这沈栗身为读书人,竟与这起子小人论亲,读书人的风骨何在!
一丘之貉!
陈季的腿不抖了,围观的都见这位开始大口吸气,大口呼气,吸气,呼气……
邢秋莫名其妙:“这人,什么毛病?这是要癫?”
沈栗赶紧摇头,谁知道这位是怎么了,先时就觉得有点奇怪。
就在这时,只见陈季忽然冲上来:“呸!”
他竟然狠狠啐了邢秋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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