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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蓉卿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了,透不过气来,冷寒的秋风打在脸上,寒意直透心底。
眼前的路似乎没有尽头,她停不下只有拼了命的跑。
不知道跑了多久,她呼呼的喘着气,身体就像是一个破败的风箱,哧哧的漏着风。
终于,她在一个深红色如意门前停了下来,门应声而开,她再次奔跑起来。
她进了一个四合院,院中有一棵粗壮的槐树,在一枝伸展出来的树干上,拴着一个秋千,那秋千正随风轻轻摇动,像是正向她招着手……
砰的一声,雕着喜鹊登梅缠枝花纹的房门被她推开。
房间里光线昏暗,她什么都看不清,却熟练的绕过一扇画着残春落花的隔扇。
随即额头一痛,撞上了什么东西。
她抬头看去。
眼前,一双褐红色绣着粉白梨花的绣花鞋,正悬空着轻轻晃动。
蓉卿惊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。
桔红的日光自窗棂中射了进来,斑驳的红线轻灵的舞动着,耳边依旧是庵中木鱼声声不歇。
又是这个梦!
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剧情,已经连续半年出现在她的梦里,梦中的景象异常真实,那个女人那双鞋……她没有半点头绪,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。
难道和她有关,或者是给她什么暗示?
她烦躁的掀开被子,赤脚落在冰凉地上,又走到桌前提起茶盅,摇了摇却发现茶壶中空空如也。
“八小姐。”
房门被人推开,明兰端着铜盆走了进来,“方才缘慈师太来过了,说今天庵里有贵客来,让我们不要去前面,免得惊了客人。”
说完将盆放在架子上,转过身来,发现蓉卿光着脚站在地上,她一惊忙过来扶住蓉卿,“您身体还没好呢,怎么赤着脚!”
“我没事。”
蓉卿任由她拉着坐在床上,“是什么人来,这么大阵仗?”
明兰蹲下来帮蓉卿穿袜子,边摇着头道:“奴婢也不知道,不过庵里的几位大师都去了……”
她说着有些愤愤不平的道,“竟让我们不要去前面,在永平府,谁家比得上苏府!”
她们小姐可是平恩伯府的嫡小姐,在永平府谁能越的过小姐去。
“说这些做什么。”
蓉卿冷声说完,明兰忙垂下头,“奴婢错了。”
身份高贵又如何,还不是被弃在深山庵庙中,现在对于她们来说,身份才是最大的累赘。
蓉卿说着站了起来,将放在床上的一件有些褪色的葱绿夹袄穿上,袄子的袖口已有些破损,寒酸的缩在手腕上,明兰看着一阵心疼:“小姐的衣服又短了。”
不是衣服短了,是她的个子长了。
才十三岁,正是长身体的年纪!
明兰看着蓉卿,清瘦的瓜子脸,柳眉杏眼如水般清澈,鼻梁秀挺菱唇微翘,微笑时腮边的两个梨涡透着一丝俏皮,此时正低头系着盘扣,一截雪白的玉颈在淡绿的领口若隐若现,宛若初春树梢上盛开的梨花,摇摇欲坠我见尤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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