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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节（第3页）

赵蘅带了珍珠粉和雪花糖来看她，也把傅玉行的话转述给她听。

道怜倒不太关心那钱粮官的下场，她心里有另一道坎过不去，“那日那官大人来的时候，你为什么挡在我前面？”

&esp;&esp;赵蘅一开始还没想起她说的哪件事，等她又说了一遍才意识到，笑起来，“这有什么，既是一家人，我又是你长嫂，本就该护着你些。

我和那些人打交道惯了的，心里也比较有数。”

&esp;&esp;方道怜心中很绝望，她心想，这就完了。

她其实宁愿赵蘅根本没有帮她。

&esp;&esp;一旦这样，她就再没有办法恨他们。

&esp;&esp;在这样一个家里，若可以干干脆脆地恨，反倒活得轻松些。

最可悲的就是，她知道赵蘅其实是个好人。

&esp;&esp;不，其实她早就知道，只不过一直不愿承认。

这回连自己都骗不下去了。

&esp;&esp;往后的几十年，她要怎么在心底安置赵蘅，怎么安置傅玉行，怎么安置自己？

&esp;&esp;傅玉行这晚回房的时候，方道怜正对镜卸妆。

他问她吃过药没有，觉得好些了吗。

方道怜对着镜子，嘴上一一答了。

&esp;&esp;然后就无话。

&esp;&esp;玉行觉得，她今晚有些奇怪，不像从前那样出言就是挖心的讽刺。

虽然还是冷淡，但好像有点什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然酝酿完成。

&esp;&esp;对于道怜，他自然是怜惜的。

她的命运因他而改变，这让他对她生出了一种不求回报的责任。

无论她做了什么打算，他总是愿意尊重她。

&esp;&esp;他又交代了几句用药的话，拿了本医书准备离开，身后忽然传来她的声音，“你今晚又不在这里睡吗？”

&esp;&esp;玉行道：“我去书房。”

道怜一贯也不愿他接近她，所以他也自觉。

&esp;&esp;可今晚，道怜却道：“你预备一辈子都不碰我吗？”

&esp;&esp;傅玉行在门边定住了，回过身，看到她仍坐在镜前，对着镜子里的影子，以一种随时可以被裁下来入画的姿态和手势，取下头上的钗环，好像刚才说话的人并不是她。

&esp;&esp;道怜道：“你当然可以想碰就碰，想不碰就不碰，我是你买来的东西。

反正就算我一辈子没有孩子，人家也只会说是我的错，立不住脚的永远也只是我，你有什么影响？”

&esp;&esp;屋子忽然变成久远的志怪小说里的闺房，幽暗里漂浮出一丝别有用心的哀艳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元丰二十年，朝廷终于组织起十万精锐，浩荡西征。

此次筹备周详，士气高振，连连战胜。

朝野内外都认为克敌之后，便可永靖边陲，一劳而定。

百姓自此重新安定下来，无复后顾之忧。

&esp;&esp;第二年，傅玉行和方道怜的孩子也在春天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