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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王爷不是担心王拓在寺里搞出什么幺蛾子来,而是担心有人要对王拓干点儿什么。
高丽皇子若是在一座只有汉人僧侣的汉人寺庙里出点儿什么闪失,不管高丽有没有胆子对朝廷动兵,朝廷都是理亏在先,赔钱不说,一场短则十数年,长则数十年的麻烦是肯定躲不掉的。
冷月冒险前来,给景翊送吃的是顺便,提醒景翊这件事才是目的。
如今突然被王拓这么一问,冷月不禁精神一绷。
王拓听见冷月这话,却连连摇头,一急之下本就不大流利的汉语说得更不像那么回事儿了,“我不要,要瓷王……不,瓷王要,瓷王要真气。”
冷月微怔,回头看了景翊一眼,景翊眉目间也有些怔愣之色。
“你说的瓷王,是不是前些日子死在这寺中的京城瓷王张老五?”
王拓连连点头,眼圈不知不觉地红了一重,尚有些稚嫩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哭腔,“他是大师,很珍贵,他活该。”
冷月深深地晃了一下。
“……活该?”
景翊默默叹气,在冷月身后轻声注释道,“他想说,该活。”
“……”
冷月缓缓吐纳,好以整暇,才平复下抽搐的嘴角,缓声道,“他是自己撞棺死的,他自己不想活,那任凭什么神佛菩萨都救不了他。”
王拓一急,嘴里蹦出一声高丽话来。
景翊能听懂的高丽话不多,这一声就只有一个极简单的词,景翊刚巧能听懂。
景翊对冷月轻声道,“他说,不是。”
冷月微怔,不是,不是什么?
王拓咬着嘴唇咬了一阵,硬把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憋了回去,才望着冷月郑重地道,“他不是自己死,是别人死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他是被别人杀死的?”
王拓用力地点了下头,点得猛了点儿,憋了半晌的眼泪珠子一下子滚了下来。
冷月转头和景翊四目相对,一片愕然。
张老五的死有蹊跷,他俩心里是有数的,因为安王爷没事儿不会瞒他们什么,但是,王拓一个刚来京城没几天的高丽皇子怎么会知道?
冷月回过头来的时候,王拓已经把不慎滚下来的眼泪擦抹干净了,但细小的眼睛里还是水汪汪的一片,看得冷月心里不落忍,禁不住从袖中拿出手绢递给王拓。
手都伸到王拓面前了,冷月才恍然想起来,观音菩萨用手绢吗?
冷月还没把这个问题想清楚,王拓已带着受宠若惊的神情把手绢双手捧接了过去,颔首道了声谢,犹豫了一下,到底没舍得往脸上擦,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怀里。
景翊突然很想把王拓一脚踹回高丽去,当然,要在他把他媳妇的手绢抢回来之后。
景翊站在冷月后面,冷月没注意到景翊那张俊脸生生酸成了什么模样,只看着目光愈发虔诚的王拓,尽量不急不慢地道,“你如何知道?”
王拓扁了扁嘴,带着清浅哭腔的声音颇有几分凄楚,“他答应,我来京城,他娶我为徒。”
景翊使劲儿忍了忍,没忍住。
“收,收你为徒,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……”
王拓直直地望着冷月,没搭理他。
冷月努力绷住脸,沉住声,“他在京城,你在高丽,他如何能答应你?”
“我小时候,他在高丽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小景子【泪目】:观音菩萨我是迫不得已的求原谅T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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