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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炀追至寻阑殿,不见羡阳翎阙,心中大异,不觉喃喃轻叹,“翎儿啊,若果真如你所愿,我该如何是好?”
整个大殿被羡阳布置的十分雅致,锦炀门前站定,金丝华裳,琳琅珠玉格格不入。
她拖着长长的裙摆行至案前,那枚浸染了无数灵怨的赤蛛影玉竟然闪烁着一阵阵黑色的光芒。
哗——
锦炀方欲握紧它,却因它突然化作石子滚落在地而发出一声惊呼,回头便看到羡阳气定神闲地站在她身后笑。
“锦炀,你知道为何哪怕耗尽你痴心一片,终究也得不到翎阙的丝毫在意吗?”
羡阳缓缓叹息,不深不浅不偏不倚,正好每个字都敲打在她的心头。
“爱一个人,始终用的是心,而不是心机。”
羡阳手中摊开的,正是翎阙用来交换往生镜的赤蛛影玉,没有任何装饰,孤零零,干净净的躺在他的手中央。
“我知道,你想要的,恐怕也并非这蛛玉。”
羡阳抬袖落座,他的坦荡让锦炀为之一振,“你是怕城岚那丫头恢复了记忆,你做的某些事情,就会被翎阙知晓吧?”
锦炀的嘴唇哆嗦,她转过身正对着羡阳,眸子里隐约藏着恐惧,“你说什么?”
“设计让霍连心失踪,是我做的。
故意引路,让我看见霍连心私通外敌,这是你的手笔。”
羡阳沉默一阵,抬起头忽而盯着锦炀明亮鲜活的眼眸,突然笑道:“我不知道后来,霍连心突然要刺杀翎阙,是不是你搞得鬼。
但是,你竟敢连我也利用,这笔账,教我如何能忘呢?”
锦炀双腿僵硬,像冰柱般怵在原地,心里百转千回,终是明白了羡阳的意思,她颤抖着抬起头,如同正在被审讯的犯人,“我……不明白你在说什么,羡阳,你今天怎么了?”
羡阳意料之中地闭上眼,他把脸埋在扇面之下,慵懒地叹道:“锦炀,若是你肯好自为之,我也不愿将你逼上绝路,去吧。”
锦炀欲言又止,良久才缓缓归去。
夕阳跌入山谷,余虹遍野。
她步履沉重,想起那年被翎阙相救于锁妖谷,心里宛如万花盛放。
大概便是那时候,她少女的情愫渐起,那惊鸿一瞥辗转梦境,再难以忘怀。
后来,霍连心嫁入玉暇,她见到了陪着霍连心回家省亲的玉暇妖王,始知她日夜思念的恩人,便是自己的“姐夫”
。
呵,可怜当时的霍连心,竟然还未发觉那人其实为女子。
锦炀哭的肝肠寸断,只因她才是那个本该要嫁到玉暇和亲的公主。
若非她害怕妖地蛮荒可惧,若非她以为翎阙为男子,怎么轮得到她霍连心,那么一个蛮夷部落里的穷酸丫头去做那妖后。
后来,锦炀常去玉暇做客。
日久,竟换的霍连心的无比信任,她视锦炀为亲生姐姐,无话不说。
锦炀遂知,原来翎阙并未与霍连心同房。
直到霍连心知晓翎阙的女子身份,吓得要死找她来倾诉,她也不曾说:早在你未嫁之前,我便情根深种。
“姐姐,她原来是个女子。”
“姐姐,我好像有点喜欢她了,可是她与我同为女子啊。”
“姐姐,我与她昨日洞房。”
“姐姐,你怎么哭了?”
那个黄昏,与此时此刻如此相似,而她却与当初那个她,迥然不同。
锦炀挪移着步子,心绪飞远飞近,撞的她头晕目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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