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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霞古道,西风瘦马,本该是江山如画的景致却是成了我的穷途末路。
身后,尘烟滚滚,“虎豹”
紧追,已是没有了逃脱的可能性。
既知绝路,我反而异常的平静起来,看着前路愈渐稀疏的枯木,淡然地吩咐御者可在前方再转个弯就自行逃命去。
御者却是不愿,坚定地言,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,愿随我一同赴死。
听罢,我失笑,反问他,我何时说过我要去赴死了?他自是一怔,不解地回首望我,询问:“夫人,何意?”
我笑意不改,坦诚地答:“我既是敢只身应对曹军便是有了脱身之计,如此,你跟着我全然没有必要。”
“脱身之计?”
他一喜,嘴角扬起笑来,年少的面孔上带着欢愉,“当真?”
我颔首,状似肯定。
其实,死生与否此今多半只能听天由命,我有一定的把握自保却没有相当的把握,如此,我又何必再拖累一人,如今,能活一个便是一个吧。
“那……”
车驾缓缓地向前方的弯处驶去,御者难掩喜悦却又有些迟疑,许久都没有将告别的话说出来。
见状,我如他所愿地道:“你快些走吧。”
同时,眉眼悠然,不带急迫。
有些事我看不开,有些事我却又看得开得很,对于既定的事实,我多半不会多作无用的着急。
“这般……”
又是片刻的迟疑,御者才言:“夫人,你多保重。”
说着,他便从车驾上一跃而下,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后,沿着稀疏的枯木奔逃而去。
御者走后,我稍稍将车驾往前赶了些,企图遮盖住他逃离而去的痕迹。
随后,我再未多有动作,只出了调动着自己所有的镇定端坐于车驾之中,清了清嗓子,平静地歌唱:“蒿里谁家地?聚敛魂魄无贤愚。
鬼伯一何相催促,人命不得少踟蹰。”
苍凉的曲调,低沉的吟唱,由我的嗓中传出,落入不远处的曹军的耳中。
一段唱罢,曹军恰是到来。
百余骑的兵马停驻在我面前,马声嘶啸,轻易地淹没了我所有的余音。
此时此刻,看着如此声势浩大的兵士,本就是装作镇定的我,双手微微发颤,怯懦之心顿起。
懵然地收音,我凝眸,望着那些兵马定定地没有反应。
直到有一人大吼问道:“那吟唱的女子,你是什么人,为何会出现在刘氏亲眷的车架之上?”
我才回过神来,恢复理智。
稍稍打量了与我最为靠近的几人,我握了握拳,全然不甚在意地模样,笑言:“乱世人命鄙贱,而我不过恰是身有贱命的人罢了。”
对于我这等虚虚实实的回答,那些兵士自是面面相觑,一时无以应对。
“蒿里谁家地?聚敛魂魄无贤愚。
鬼伯一何相催促,人命不得少踟蹰……”
借机,我再度吟唱起丧歌来,恍若置身无人之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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