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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归黄府一事,孔明的考量是:此今,距阿均行亲迎之礼还有数日,诸事由他和崔州平操持便好。
我可借此机会携厥儿和不弃归去暂居几日,到时同老爹一同前来观礼。
于此,我自是赞同,可,思及自己的身份,我委实不好意思将所有的事情都交托于孔明和崔州平,自己袖手旁观。
这般,诸葛均怕是也会有所怨言的吧?毕竟,我是他的亲嫂嫂,他的婚事,我如何能够什么也不做呢?
然而,我没有想到,诸葛均对此甚是不在意。
他不仅没有怨怼,还善解人意地道:“嫂嫂你离家颇久,老先生同夫人分外想念,日夜期盼着你能早日回去看看他们。
如今,你既归来,自当是百善孝为先,回去瞧瞧二老。
至于我的婚事,你无须担忧,也无须愧疚于无所作为,予我来说,你能同兄长亲眼见证就已是极好。”
其外,崔州平也言,他同孔明素来交好,早已将诸葛均视作了亲弟,为他操持婚事,他乐意之至。
如此,我再无理由推拒,便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。
犹记得,一年前,我迫于局势,追随我思慕的人离开襄阳,离开了庇护我多年的老爹的羽翼之下。
那时,我纵使名声在外却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妇人,仗着自己无知做了许些愚笨的事情。
而如今,归来,经历了乱世的淘洗,经历了许些悲欢离合,我更加盼望可以做回那时的自己,依附着黄氏的权势,任性妄为,不解悲苦。
“姨母,外祖父同外祖母见你归来,定会开心。”
这是入黄府之前,董厥同我说道的,无比自信,无比坚定。
这时,我才恍然,善谋的厥儿已经成长得很好了,留住了过往的知事,摒弃了许久的卑微,优胜于很多和他同龄的孩子。
由此可见,曾经的磨难既是暂时的悲苦也是长久的益处。
我对他展颜,揉了揉他温软的发顶,笑道:“外祖父一定很宠你吧。”
集全黄府的宠爱加诸在他身上,才能让他逐渐知晓,失去父母的他,还是有些无数疼爱着他的人的。
所以,他不用卑微,不用小心翼翼,可以像所有的孩子一样自信坚定。
不好意思地揪了揪衣角,他吱唔着答:“嗯。”
善谋,你看见了吗?
随后,府门拉开,管家习惯性地问了句,“谁啊?”
接着,才打量起喊门的我,霎时面色转变,颇为惊喜,“姑娘,是姑娘?真的是姑娘……”
我颔首,不掩笑意地唤了声:“黄伯。”
他点头,很是感慨,不由自主地上前迎我,伸手招我进府,“姑娘,你总算是回来了,这一年,先生和夫人日日夜夜念着你,深怕你在外受了什么委屈。”
“我很好。”
别离故乡,所谓的“委屈”
多多少少是有点的,但是,不管曾经我受过什么样的委屈,有怎样的难过,到如今都已是烟消云散,不再重要。
重要的是,此今我安然归来,完好无恙。
所以,那些过往就任其淡消吧,没有必要提及惹老爹和娘亲为我忧心。
“这就好,这就好……”
欣慰地重复着,管家将我迎到外庭,转而,对内高声喊道:“先生,夫人,姑娘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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