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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是平时看到这一幕,我一定会嫌恶地走开,但在这种特殊的地方看到这人,我却有种说不上的奇怪感觉。
总觉得,那人就是刻意让我看到这个人,与这个人相见。
“请问……”
“么达?”
释凑上去,在那人身边嗅了嗅,那人似乎被释吵醒了,在地上摸来摸去,艰难地撑起身体,看起来很迷茫地转了转头,才面对释的方向艰涩地道:“……你又来了?”
声音沙哑得就像很多年没进过一滴水一样,但仔细听,还是听得出来,这是个女人。
一个女人竟然被丢在这种地方,还受到这样的对待,究竟发生了什么?
释的表情很奇怪,仿佛不敢相信又仿佛是吃惊,他慢慢接近女人,但女人好像没看到他的样子,迷茫地转动头部。
我知道有的人长期待在黑暗的地方,会失去视力,可能她就是这样。
事实证明,我的猜想没有错,女人直到释捧起她的脸,才受惊地后退。
她似乎经历过可怕的事情,接触到释的时候害怕得全身发抖:“谁……谁……”
释的声音顿时哽咽。
“喀释……”
我如遭雷击。
“喀释”
叫的不是我,而是我面前的这个女人。
能让他称之为“喀释”
的女人只有一个人:阿尔忒琉斯的培育员,我的母亲雷娜塔爱迪。
苍魔人鱼对亲人血脉的感应是很灵敏的,对于停止生命活动长达十八年的释来说,他与母亲分别不过短短的几个月,而我却是长达二十年。
我吃惊地看着眼前这被释抱在怀里的女人,艰涩地咽了口唾沫,二十年的分别,让我对她充满了陌生,那种在过去时发挥了很大作用的心理感应也被稀释得淡薄了。
记忆里微笑的漂亮女人变了,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,脸跟毁容了没有区别,皮肤拉簧干瘪,像晒干了的腊肠,如果……如果不是释,我根本认不出来这是我的母亲。
“妈……妈。”
我发愣了很久,才慢慢地从喉咙里滚出这个很久没说过的单词,请原谅我实在太吃惊了,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,也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令人震惊的一幕,,但我可以肯定,释的感觉不会有错,正如当初他能认出我一样。
“喀释,喀释。”
释抱着母亲哇哇大哭,母亲明显还处于迷茫的状态,沿着释的后背往上抚摸,慢慢地抚摸他的脸。
“你……是谁?”
母亲又转向我,好奇地问,“你又是谁?”
我仰起头,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,泪水却控制不住地流下来。
我单膝跪到母亲的面前,撩开她脏乱的头发,颤抖地捧起她的脸。
在过去痛苦的日子里,父亲总会告诉我,萨尔斯,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你母亲,你认不出她的样子,请不要着急,请仔细看她的眼睛,她的棕色丹凤眼就像星空一样,美丽极了。
是她,是我母亲,那双棕色丹凤眼,即使已经失去了焦距,依然漂亮得像星空一样。
母亲为什么会在这里,她与本分开后发生了什么,那人将我带来这里见母亲的目的是什么?我已经无力思考了,我只想紧紧地抱着母亲,告诉她我是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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