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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的北风卷着雪粒子,像砂纸般刮过老张家的窗棂。
张老汉裹着棉袄缩在炕头,听着院子里老黄狗断断续续的呜咽。
这畜生跟着他十二年了,自打上个月开始就变得古怪,总在深夜对着空无一人的柴房嚎叫,浑浊的眼睛里泛着幽绿的光。
“老张,你家狗又在嚎丧!”
隔壁王婶的骂声穿透风雪砸进来。
张老汉叹了口气,抓起墙角的棍子推门出去。
月光被云层遮得严严实实,院子里积雪泛着青白,老黄狗蜷在狗窝旁,尾巴夹在两腿间瑟瑟发抖,嘴里却发出一种诡异的“咯咯”
声,像是喉咙里卡着碎玻璃。
“老黄,别嚎了!”
张老汉扬起棍子,却在看清狗脸的瞬间僵住。
老黄狗的眼睛瞪得滚圆,眼白里布满血丝,嘴角裂到耳根,露出一口森白獠牙,正冲着他发出阴森的笑。
那笑声不似犬吠,倒像是个老太婆被掐住脖子时的干嚎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。
木棍“当啷”
掉在雪地里,张老汉倒退几步跌坐在地。
老黄狗却突然安静下来,耷拉着脑袋慢慢踱回狗窝,喉咙里还时不时发出“呼噜呼噜”
的喘息声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。
张老汉连滚带爬地冲进屋子,把门闩死死插上,后背贴着门板大口喘气,心还在胸腔里疯狂跳动。
第二天清晨,村里炸开了锅。
村西头的李瘸子被发现死在自家院里,浑身血肉模糊,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。
更诡异的是,李瘸子脸上凝固着极度惊恐的表情,嘴角咧到耳根,和昨晚老黄狗的笑容如出一辙。
张老汉蹲在人群外围,看着地上凌乱的狗爪印,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。
那些爪印比普通狗爪大了整整一圈,趾间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。
“这是遭了什么孽哟!”
王婶抹着眼泪,“李瘸子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,咋就落得这般下场?”
人群里议论纷纷,有人说是野狼群下山,有人说是恶鬼索命。
张老汉默不作声地往家走,刚转过墙角,就看见老黄狗蹲在自家院门口,歪着脑袋盯着他,嘴角又浮现出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。
从那以后,村子里接二连三地出事。
先是村小学的刘老师,在晚自习后回家的路上失踪,三天后在村外的枯井里被发现,尸体同样被咬得支离破碎,脸上挂着诡异的笑。
紧接着,王婶家的小孙子在院子里玩耍时突然失踪,只留下一串拖拽的血迹和几个巨大的狗爪印。
村民们慌了神,请来邻村的神婆做法。
神婆在村口摆起香案,桃木剑上系着的红绸在寒风中猎猎作响。
她闭着眼睛念念有词,突然浑身剧烈颤抖,指着老张家的方向尖叫:“孽畜!
是成了精的老狗!
它在吸人阳气,要修成妖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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