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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死之后不久,原来住的院子就很快收拾干净了。
管事来回禀陈玄青:“七爷,原夫人日常用的那些东西,我都让人抬出去烧了。
夫人让我问您,宅子即留着无用,能否用给她老家的几个嬷嬷住?”
陈玄青正在看书。
听到管事的话,他从书页里抬起头,久久地看着窗外。
窗外正是大雪纷飞,屋檐上、路上都是白茫茫的。
院子的门外,几个穿着臃肿棉袄的丫头在扫雪。
他的神情非常的平静。
片刻后他垂下头,淡淡地说:“夫人要用就拿去吧。”
管事应了是,犹豫了一下,又问:“原夫人原来生前最喜欢那棵梅树,往年这个时候梅花都开得好好的,今年倒是怪了,好似知道人死了一样,本就没长几个骨朵儿,这下全都枯了,一朵也没开……”
他抬起头,面无表情地道:“那你想说什么?”
管事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立刻抬手打了自己嘴巴:“小的误说!
是小的误说!”
谁不知道七爷和他继母之间那些事,他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管事退下之后,陈玄青放下了书,喊了小厮进来。
一边披上斗篷一边说:“今天去夫人那里看看,你去跟夫人说一声。”
小厮应声而去,陈玄青跨出了书房门。
守在旁边的陈义一言不发地跟上来,为陈玄青撑起伞,走进了大雪里。
陈玄青注意到陈义的鬓角又多了些白发,他也老了。
原来他只为父亲撑伞而已,现在陈家是他的,他站在父亲的位置上,取代了父亲的一切。
而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陈玄青了,现在他像陈三爷了。
陈玄青轻声说:“陈义,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?”
“回禀七爷,十年了。”
“十年了……”
陈玄青看着雪天叹了一声,“十年你都收不了心吗?”
陈义表情一变,突然跪到地上。
“七爷,无论您听别人说了什么,我……”
陈玄青摆摆手,示意他不用多说。
“我没有听别人说什么,只是陈义你可知道,如今的世道变了。”
他嘴角浮现一丝冷笑,“如今的世道,人心不古——你当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吗?”
陈义低着头不说话。
“别跟着我了,在这儿跪着吧。
等我回来再说。”
陈玄青冷冰冰地说,他带着护卫沿着路往外走,又有人上前帮他撑伞。
陈义跪在雪地上一动不敢动。
陈玄青到了俞晚雪那里,她正在和陈玄麟刚过门的妻子说话。
陈玄麟坐在妻子身边,看到陈玄青进来了,连忙站起来:“七哥,你来了。”
俞晚雪很高兴,她好久没有看到过陈玄青了,让丫头赶紧端她下午炖好的汤过来,又亲自伺候陈玄青换下外穿的斗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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